第59章 鬼族来袭
创世历3255年，冷冽之季，第1天。
随着冷冽之季的正式降临，卓尔领也变得冷清起来。大部分穷人们都选择呆在家里，守着今年储备的木材，并减少每天的口粮，希望至少能平安渡过冷冽之季的前半段。
只有实在穷到烧不起木头的贫民才会硬着头皮出门寻找短工，但每逢丰收之季的末尾，很多富人都会忙着将手中的奴隶卖出去，或者出租，他们往往抢不到什么活儿——市场大街上总是蹲满了瑟瑟发抖的短工们，而慷慨的雇主总是稀少的。
等到十几天过后，城内的情况会稍微变好一点。因为总有人扛不住，只能去做流民，去领地外面讨生活，留在城里的人就能多一口饭吃。
今年也是一样，负责交接的守卫士兵哈着冷气踏上城墙，换下值守夜班的同伴，漫不经心地盯着城下三三两两准备进城的人们。
这个时间进城的，应该都是城外村庄里的村民……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卓尔子爵是远近闻名的慷慨贵族，经常出资维修城内的几个教堂，而且对卓尔领的士兵非常优待，一个普通士兵的薪资足以维持一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守卫城墙是個枯燥的任务，但是枯燥总比去卓尔森林外围巡逻要好很多。
听说前几天从森林里突然涌出了不少野兽，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是因为混沌兽入侵了卓尔大森林，所以惊醒了不少冬眠的动物……
说不定混沌兽还会冲出森林袭击卓尔领，因此这两天城防都变得严密了许多。
真是可笑，在太阳神的守护下，混沌不可能入侵秩序的领土！
士兵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忽然怔了一下。
城外的道路上，原本三三两两的人群忽然变多了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地向着卓尔领涌来，不少人身上都带着大片新鲜的血迹，在灰扑扑的衣服上极为刺眼。
“杀人了！”
“鬼族出来了！”
“吃人的鬼！”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哭喊声，混乱如同溅入油锅的水花，瞬间泵出更多的混乱，慌乱的人们在卓尔领的城门外拥挤成一团。
士兵傻眼般地愣了好几秒钟，连忙拿起手边的号角，凑到嘴边吹响。
“呜——”
安佩只睡了五个小时，就精神抖擞地醒来了。
在两百多根白线的加持下，命途之火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顺带着连安佩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强度都在不断提升，短短几天下来，安佩感觉自己已经从久坐不动的半残废社畜人变成了可以单手拉单杠的运动标兵。
早上起来搭枪练剑，手也不抖腰也不酸，有种重回十八岁的爽快感。
晨练了一小会儿，安佩带着萝拉出去转了一圈，检查营地目前的状况。
乌河上的桥梁已经修好了，不过看起来非常简陋，这几天运送矿石的马车都要从那里过，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今天得去加固一下。
营地外面有两个小队的鬼人士兵正在巡逻，瞭望台上同样有人值班，不过在安佩看来，这个简陋的预警系统只在白天有用，仅凭肉眼观察和火把的微光，在晚上的预警效果会大大降低。
这个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好在营地距离北方的卓尔大森林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西边还有乌河和诺埃尔领作为天然屏障，安全系数还不错。
后勤队的鬼人们已经起床，正在忙着生火做饭，安佩迎着朝阳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就在这时，瞭望台上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哨音，正在巡逻的鬼人们齐齐停下，向着瞭望台的方向望了一眼。
安佩立刻表情一变，鬼人们作为单体强壮的士兵，几乎没有什么联合行动方面的军事素养，指挥全靠大嗓门，安佩昨天才教给他们一些简单实用的消息传递方式。
比如一声哨音，代表来自外面的威胁正在靠近！
“看北方！”在瞭望台上值守的士兵顺手把吹过的哨子一丢，大吼一声，整个营地都震了一下，“鬼族来袭！”
……大嗓门确实有它的用处！
安佩和萝拉迅速登上瞭望台，向着北方望去，辽阔的平原尽头是一片绵密的卓尔大森林，在平原上延伸出几片天然的树林，乍一看去，似乎并没有敌人的踪影。
“领主大人！萝拉大人！”
值守瞭望台的鬼人士兵有两位，其中一位看到安佩之后立刻低头表示尊敬，然后伸出手指向远处的树林：“他们藏在那里！”
安佩皱眉盯了几秒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他并没有质疑哨兵的话，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架枪，随时准备自由射击！”
“是！”
两挺背包式蒸汽步枪就靠在墙边，士兵伸手拨开蒸汽背包的阀门，打开步枪的保险，将枪身塞进瞭望台上提前留出来的射击口中。
仿佛发现自己的隐藏已经暴露，就在安佩下达命令的时候，树林中骤然响起同样的大嗓门，惊起一片枯黄的落叶——
“杀！”
树林中冒出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第一个鬼族骑着凶猛的野兽迅速冲出用来藏身的灌木丛！
落叶飞卷，重步如雷，两米高的鬼族骑着近三米高的四足坐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纷纷从树林中跃出，如此庞然的重骑兵迅速在平原上铺成一片，一眼望去足有五十骑以上！
鬼族是以战斗力著称的种族，身体素质远超人类，再加上驯养的野兽，正面冲击力足以与十倍以上的人类士兵抗衡！
然而看到这个阵势之后，安佩反而皱起眉头：“就这么点人？注意关注四周，小心被偷袭。”
“是！”
很奇怪……这太奇怪了。
安佩对鬼人营地被当成目标这一点毫无意外，毕竟萝拉带着鬼人们逃出来的时候走的很急，根本没有遮掩行动痕迹，被非常擅长在森林中活动的鬼族发现行踪轨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营地又扎在卓尔森林外部的平原上，距离诺埃尔领很近，只要稍微侦查一下就能发现。但问题就在这里……鬼族知道这个营地有萝拉这位强大的血族超凡者在镇守，还有很多战斗力强悍的鬼人，五十个重骑兵虽然强，但大概率是拿不下的。
既然如此，派这几十个鬼族战士过来袭击是想做什么？
“为了灾厄之神！”
“散播灾厄！”
“神会庇护我们！”
鬼族重骑兵高举着手中的钝器，高呼着神明的名号发起冲锋，前方营地的简陋防御在他们看来不堪一击，只要一个冲锋便足以冲破那道脆弱的木墙，冲入其中大杀四方！
“这……”
安佩皱眉观察着这群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鬼族，离开了树林之后，这些鬼族骑兵的速度正在不断攀升，如同一片不断涌进的潮水，很快便逼近了蒸汽步枪的极限射击距离。
安佩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下令道：“自由射击！”
“是！”
两个鬼人士兵一起蹲下来，，略作瞄准后便抓住蒸汽步枪侧面的扳手。
“嗖！嗖嗖嗖嗖嗖！”
第一发子弹在空气中划出尖利的鸣响，在鬼族骑兵阵列的侧方地面上击出一个小坑，以此为开战信号，成片的弹雨对准鬼族骑兵泼洒过去！
鲜红色血液飞溅，第一个中弹的鬼族肩膀和脖子几乎同时被击穿，在沉闷的爆裂声中瞬间失去了生命的形状，变成一团血腥的肉块摔在地上，被紧随而后的鬼族骑兵踏成肉泥。
子弹幽灵般在空气中急速穿梭，如同不可视的死神大开杀戒，将接触到的所有生物组织炸成一片血肉混合物，不管是坐骑还是鬼族士兵都无法忤逆。
同伴们行进中的身体忽然被撕裂，即便是最狂热的鬼族骑兵也陷入了茫然与恐慌的状态，强壮的战士挥舞着斧头，试图与看不见的敌人作战；队伍末尾的鬼族张弓搭箭，却不知道要瞄准哪个方向。
从常识判断，应当是哪位法师出手了——但就算是最简单的法术奥术飞弹，也没法做到如此隐蔽、如此大面积使用！
从第一声哨响到开枪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士兵小队的鬼人们飞速冲出宿舍，前往武器库拿上自己的武器，负责指挥战斗的哈雷中队长第一个带队赶到营地北门口，立刻吼道：“巡逻队，射击准备！”
负责巡逻的鬼人们早已找到了准备好的射击点，正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昨天摸枪，今天便要在战场上以此对敌——多亏这些士兵都是精神坚定的鬼人，一般人还真做不来这种事。
鬼族的骑兵正在不断逼近营地。
由于距离过远，瞭望塔上的两把蒸汽步枪精准度并不高，在长达半分钟的持续射击中连人带兽只击中了十几个。
这已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原本是只有法师才能做到的光辉战绩，而现在真正出力的，只是两个负责值守的士兵罢了。
在安佩的构想中，这个比例的伤亡数量和神秘恐怖的死亡方式足以让他们完全混乱，并且转身逃跑，但这些鬼族骑兵竟展现出了悍不畏死的态度——他们继续冲锋！
等到了蒸汽步枪的有效射击范围，哈雷中队长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
巡逻队的鬼人士兵们拉动扳手，由子弹组成的风暴席卷了一切。
——这场仓促而血腥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营地北方的大片土地，大片身体组织与碎片胡乱堆积在地面上，现场仿若地狱。
所有鬼族战士和它们的坐骑全部阵亡，他们突兀地出现，并迅速拥抱死亡，留给安佩的只有大片难以解释的困惑。
“难道这些鬼族真的就这么缺祭品，非要来杀这些鬼人？”安佩在心中琢磨，“或者说，他们就是来送死的？不对吧，难道说……”
安佩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萝拉，你上去用鹰眼术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鬼族出没。”
“好。”
萝拉应了一声，轻巧地翻出瞭望台，震动蝠翼升上高空，向着四周望去，并很快传来惊讶的声音：“诺埃尔领那边也打起来了！鬼族竟然主动袭击人类？他们怎么敢的！”
听到萝拉的话，安佩立刻意识到事情出现了某些出乎意料的变化，一直在约束鬼族的“誓言书”……似乎出问题了。
“诺埃尔那边不一定扛得住，哈雷，你去整合士兵。”
安佩不再耽搁，让哈雷中队长去整合所有的士兵，自己急匆匆地走向了矿石仓库。
安佩准备炼成一些具有护盾能力的手镯，鬼人们手持背包式蒸汽步枪，列队齐射的攻击力绰绰有余，但对自身的防护能力太差了，在平原上战斗，他们可没法像在森林里一样到处都有藏身的机会。
更何况鬼人们还是一群赶鸭子上架的新兵，在没有习惯新武器之前，很容易被自己人误伤——被蒸汽步枪擦一下可是要命的。
然而等走进仓库后，安佩的身体立刻停滞住了。
萝拉啪地一下撞在他的背后，准确来讲是臀部及以上的部位，顿时哎呦一声：“你知不知道走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是违法行为……”
“好久不见了，萝拉小姐。”
仓库中传出一个淡然的声音，萝拉立刻闪身挡在安佩的身前，无比惊悚地看着面前高大壮硕的雌性鬼族。
“灾厄之神的神官……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过来看看，”这位虎背熊腰的鬼族神官咧起嘴角，露出堪称凶恶的笑容，“顺便见老朋友最后一面——听说你给自己找了个主人？嗯？就是这位？”
她直直地盯着安佩的脸，仿佛猛虎在打量自己的晚餐。
“把你的眼睛挪开，神官，不准盯着他看，”萝拉的身体逐渐下蹲，双眼亮起绯红色光泽，淡淡的黑红色血雾环绕着安佩的身体逐渐升起，“我没有在和伱开玩笑。”
“嚯，很忠心嘛，你这个胆小如鼠的血族竟然敢为了主人和我搏命？”鬼族神官搓了搓手，“如果我还有一个帮手，你又如何应对？”
另一个鬼族沉默着从她的身后走出，安佩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鬼族猎人，辛吉拉。
两个超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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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冷冽之季的正式降临，卓尔领也变得冷清起来。大部分穷人们都选择呆在家里，守着今年储备的木材，并减少每天的口粮，希望至少能平安渡过冷冽之季的前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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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十几天过后，城内的情况会稍微变好一点。因为总有人扛不住，只能去做流民，去领地外面讨生活，留在城里的人就能多一口饭吃。
今年也是一样，负责交接的守卫士兵哈着冷气踏上城墙，换下值守夜班的同伴，漫不经心地盯着城下三三两两准备进城的人们。
这个时间进城的，应该都是城外村庄里的村民……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卓尔子爵是远近闻名的慷慨贵族，经常出资维修城内的几个教堂，而且对卓尔领的士兵非常优待，一个普通士兵的薪资足以维持一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守卫城墙是個枯燥的任务，但是枯燥总比去卓尔森林外围巡逻要好很多。
听说前几天从森林里突然涌出了不少野兽，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是因为混沌兽入侵了卓尔大森林，所以惊醒了不少冬眠的动物……
说不定混沌兽还会冲出森林袭击卓尔领，因此这两天城防都变得严密了许多。
真是可笑，在太阳神的守护下，混沌不可能入侵秩序的领土！
士兵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忽然怔了一下。
城外的道路上，原本三三两两的人群忽然变多了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地向着卓尔领涌来，不少人身上都带着大片新鲜的血迹，在灰扑扑的衣服上极为刺眼。
“杀人了！”
“鬼族出来了！”
“吃人的鬼！”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哭喊声，混乱如同溅入油锅的水花，瞬间泵出更多的混乱，慌乱的人们在卓尔领的城门外拥挤成一团。
士兵傻眼般地愣了好几秒钟，连忙拿起手边的号角，凑到嘴边吹响。
“呜——”
安佩只睡了五个小时，就精神抖擞地醒来了。
在两百多根白线的加持下，命途之火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顺带着连安佩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强度都在不断提升，短短几天下来，安佩感觉自己已经从久坐不动的半残废社畜人变成了可以单手拉单杠的运动标兵。
早上起来搭枪练剑，手也不抖腰也不酸，有种重回十八岁的爽快感。
晨练了一小会儿，安佩带着萝拉出去转了一圈，检查营地目前的状况。
乌河上的桥梁已经修好了，不过看起来非常简陋，这几天运送矿石的马车都要从那里过，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今天得去加固一下。
营地外面有两个小队的鬼人士兵正在巡逻，瞭望台上同样有人值班，不过在安佩看来，这个简陋的预警系统只在白天有用，仅凭肉眼观察和火把的微光，在晚上的预警效果会大大降低。
这个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好在营地距离北方的卓尔大森林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西边还有乌河和诺埃尔领作为天然屏障，安全系数还不错。
后勤队的鬼人们已经起床，正在忙着生火做饭，安佩迎着朝阳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就在这时，瞭望台上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哨音，正在巡逻的鬼人们齐齐停下，向着瞭望台的方向望了一眼。
安佩立刻表情一变，鬼人们作为单体强壮的士兵，几乎没有什么联合行动方面的军事素养，指挥全靠大嗓门，安佩昨天才教给他们一些简单实用的消息传递方式。
比如一声哨音，代表来自外面的威胁正在靠近！
“看北方！”在瞭望台上值守的士兵顺手把吹过的哨子一丢，大吼一声，整个营地都震了一下，“鬼族来袭！”
……大嗓门确实有它的用处！
安佩和萝拉迅速登上瞭望台，向着北方望去，辽阔的平原尽头是一片绵密的卓尔大森林，在平原上延伸出几片天然的树林，乍一看去，似乎并没有敌人的踪影。
“领主大人！萝拉大人！”
值守瞭望台的鬼人士兵有两位，其中一位看到安佩之后立刻低头表示尊敬，然后伸出手指向远处的树林：“他们藏在那里！”
安佩皱眉盯了几秒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他并没有质疑哨兵的话，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架枪，随时准备自由射击！”
“是！”
两挺背包式蒸汽步枪就靠在墙边，士兵伸手拨开蒸汽背包的阀门，打开步枪的保险，将枪身塞进瞭望台上提前留出来的射击口中。
仿佛发现自己的隐藏已经暴露，就在安佩下达命令的时候，树林中骤然响起同样的大嗓门，惊起一片枯黄的落叶——
“杀！”
树林中冒出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第一个鬼族骑着凶猛的野兽迅速冲出用来藏身的灌木丛！
落叶飞卷，重步如雷，两米高的鬼族骑着近三米高的四足坐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纷纷从树林中跃出，如此庞然的重骑兵迅速在平原上铺成一片，一眼望去足有五十骑以上！
鬼族是以战斗力著称的种族，身体素质远超人类，再加上驯养的野兽，正面冲击力足以与十倍以上的人类士兵抗衡！
然而看到这个阵势之后，安佩反而皱起眉头：“就这么点人？注意关注四周，小心被偷袭。”
“是！”
很奇怪……这太奇怪了。
安佩对鬼人营地被当成目标这一点毫无意外，毕竟萝拉带着鬼人们逃出来的时候走的很急，根本没有遮掩行动痕迹，被非常擅长在森林中活动的鬼族发现行踪轨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营地又扎在卓尔森林外部的平原上，距离诺埃尔领很近，只要稍微侦查一下就能发现。但问题就在这里……鬼族知道这个营地有萝拉这位强大的血族超凡者在镇守，还有很多战斗力强悍的鬼人，五十个重骑兵虽然强，但大概率是拿不下的。
既然如此，派这几十个鬼族战士过来袭击是想做什么？
“为了灾厄之神！”
“散播灾厄！”
“神会庇护我们！”
鬼族重骑兵高举着手中的钝器，高呼着神明的名号发起冲锋，前方营地的简陋防御在他们看来不堪一击，只要一个冲锋便足以冲破那道脆弱的木墙，冲入其中大杀四方！
“这……”
安佩皱眉观察着这群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鬼族，离开了树林之后，这些鬼族骑兵的速度正在不断攀升，如同一片不断涌进的潮水，很快便逼近了蒸汽步枪的极限射击距离。
安佩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下令道：“自由射击！”
“是！”
两个鬼人士兵一起蹲下来，，略作瞄准后便抓住蒸汽步枪侧面的扳手。
“嗖！嗖嗖嗖嗖嗖！”
第一发子弹在空气中划出尖利的鸣响，在鬼族骑兵阵列的侧方地面上击出一个小坑，以此为开战信号，成片的弹雨对准鬼族骑兵泼洒过去！
鲜红色血液飞溅，第一个中弹的鬼族肩膀和脖子几乎同时被击穿，在沉闷的爆裂声中瞬间失去了生命的形状，变成一团血腥的肉块摔在地上，被紧随而后的鬼族骑兵踏成肉泥。
子弹幽灵般在空气中急速穿梭，如同不可视的死神大开杀戒，将接触到的所有生物组织炸成一片血肉混合物，不管是坐骑还是鬼族士兵都无法忤逆。
同伴们行进中的身体忽然被撕裂，即便是最狂热的鬼族骑兵也陷入了茫然与恐慌的状态，强壮的战士挥舞着斧头，试图与看不见的敌人作战；队伍末尾的鬼族张弓搭箭，却不知道要瞄准哪个方向。
从常识判断，应当是哪位法师出手了——但就算是最简单的法术奥术飞弹，也没法做到如此隐蔽、如此大面积使用！
从第一声哨响到开枪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士兵小队的鬼人们飞速冲出宿舍，前往武器库拿上自己的武器，负责指挥战斗的哈雷中队长第一个带队赶到营地北门口，立刻吼道：“巡逻队，射击准备！”
负责巡逻的鬼人们早已找到了准备好的射击点，正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昨天摸枪，今天便要在战场上以此对敌——多亏这些士兵都是精神坚定的鬼人，一般人还真做不来这种事。
鬼族的骑兵正在不断逼近营地。
由于距离过远，瞭望塔上的两把蒸汽步枪精准度并不高，在长达半分钟的持续射击中连人带兽只击中了十几个。
这已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原本是只有法师才能做到的光辉战绩，而现在真正出力的，只是两个负责值守的士兵罢了。
在安佩的构想中，这个比例的伤亡数量和神秘恐怖的死亡方式足以让他们完全混乱，并且转身逃跑，但这些鬼族骑兵竟展现出了悍不畏死的态度——他们继续冲锋！
等到了蒸汽步枪的有效射击范围，哈雷中队长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
巡逻队的鬼人士兵们拉动扳手，由子弹组成的风暴席卷了一切。
——这场仓促而血腥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营地北方的大片土地，大片身体组织与碎片胡乱堆积在地面上，现场仿若地狱。
所有鬼族战士和它们的坐骑全部阵亡，他们突兀地出现，并迅速拥抱死亡，留给安佩的只有大片难以解释的困惑。
“难道这些鬼族真的就这么缺祭品，非要来杀这些鬼人？”安佩在心中琢磨，“或者说，他们就是来送死的？不对吧，难道说……”
安佩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萝拉，你上去用鹰眼术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鬼族出没。”
“好。”
萝拉应了一声，轻巧地翻出瞭望台，震动蝠翼升上高空，向着四周望去，并很快传来惊讶的声音：“诺埃尔领那边也打起来了！鬼族竟然主动袭击人类？他们怎么敢的！”
听到萝拉的话，安佩立刻意识到事情出现了某些出乎意料的变化，一直在约束鬼族的“誓言书”……似乎出问题了。
“诺埃尔那边不一定扛得住，哈雷，你去整合士兵。”
安佩不再耽搁，让哈雷中队长去整合所有的士兵，自己急匆匆地走向了矿石仓库。
安佩准备炼成一些具有护盾能力的手镯，鬼人们手持背包式蒸汽步枪，列队齐射的攻击力绰绰有余，但对自身的防护能力太差了，在平原上战斗，他们可没法像在森林里一样到处都有藏身的机会。
更何况鬼人们还是一群赶鸭子上架的新兵，在没有习惯新武器之前，很容易被自己人误伤——被蒸汽步枪擦一下可是要命的。
然而等走进仓库后，安佩的身体立刻停滞住了。
萝拉啪地一下撞在他的背后，准确来讲是臀部及以上的部位，顿时哎呦一声：“你知不知道走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是违法行为……”
“好久不见了，萝拉小姐。”
仓库中传出一个淡然的声音，萝拉立刻闪身挡在安佩的身前，无比惊悚地看着面前高大壮硕的雌性鬼族。
“灾厄之神的神官……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过来看看，”这位虎背熊腰的鬼族神官咧起嘴角，露出堪称凶恶的笑容，“顺便见老朋友最后一面——听说你给自己找了个主人？嗯？就是这位？”
她直直地盯着安佩的脸，仿佛猛虎在打量自己的晚餐。
“把你的眼睛挪开，神官，不准盯着他看，”萝拉的身体逐渐下蹲，双眼亮起绯红色光泽，淡淡的黑红色血雾环绕着安佩的身体逐渐升起，“我没有在和伱开玩笑。”
“嚯，很忠心嘛，你这个胆小如鼠的血族竟然敢为了主人和我搏命？”鬼族神官搓了搓手，“如果我还有一个帮手，你又如何应对？”
另一个鬼族沉默着从她的身后走出，安佩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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